藕花灼灼,木禾生处,铜雀高鸣。
锦书知梦山海意,但以清欢就泰平。

【救赎向】绳纹(龟甲贞宗×刀匠/婶)

☆龟甲君果然是奇迹啊☆


#《桃子》姊妹篇(见合集)

#黑暗本丸预警,私设如山,ooc致歉

#长文预警:学徒/刀匠/审神者

#刺杀粪婶设定有,逻辑废柴,请多包涵


==以下为正文==


【1】学徒

  


作为一个刀匠,宫本荇菜已经不是第一次养护这振刀了。


刀身修长,肌理细腻,流畅的曲线勾勒霜雪般冷冽的刀光。刀茎尾端雕刻着六边形的龟甲纹,仿佛镜面上陡然绽开了一朵冰花。


而每次与那振刀一起出现的,始终是那个樱色头发、戴着眼镜的付丧神,白色的正装穿得一丝不苟,且似乎总是姿态恭谦、目光温和。


德川氏的家传名刀——龟甲贞宗。


她还是个握不住铁锤的研刀学徒时,那个青年便已然出现在了锻冶所。他的唇角总是噙着若有若无、仿佛揶揄般的笑意。


若她用丁字油处理刀身,他便会善意地发出刻意压低的笑声——即使那时她的处理还很粗糙,当刀剑收回鞘中的时候,他还是会温柔地伸手摸摸她的头发,将刀柄与佩刀绳交到她手中。


“很有才能呢……可以拜托柄卷吗。呵呵呵,对……我不被绑着是不行的呢。”


“那么……您辛苦了。”

每次听到这句话,荇菜总是正仪跪坐在刀枕前,如那个老刀匠般对着青年微微一躬。


——那是被身为审神者的姐姐所指派,用来看守与监督她的付丧神;也是她在跟着老刀匠学习刀剑知识时,被姐姐摆在刀架上用来参考的“教具”。


不错,教具。


她不是没有听出对方温柔语气中藏着的落寞。身为刀匠,荇菜无比清楚每一振刀渴望战斗的本能。


但姐姐留在她身边的……却是一振被放置的龟甲。


可她只是宫本家的“废物”,只是用来协助姐姐的刀匠——虽然从她来到这里开始……姐姐就从来没有来看过她。


明明龟甲君是那么温柔的一振刀,那时的她却除了在日常养护时更加用心外……什么都不能为他做。


“呼呼,已经很好了。这种任务总不能放置不管啊。那么……你会为了主人成为一个好刀匠的吧。”


那个付丧神抚摸着自己的本体,一如既往地笑着,揉了揉她的头发。荇菜看着那振刀在青年的手中流淌奇异的神辉,默默握紧了双拳。


她一定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刀匠。


要成为和师傅一样……甚至比师傅更加厉害的刀匠。即使她是姐姐口中的“废物”,如果能帮到大家的话……她也会努力去做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
后来啊。老刀匠在一个雪夜带着惊惶且愤怒的神情,挥舞着铁锤攻向了她的姐姐。

荇菜不记得他愤怒地叱责了什么,只是看到了遍地的鲜血,以及锻冶所里的火光。


她瑟瑟发抖地挤在角落里,抱着那件被刀刃斩开的刀工服,一点一点地揉搓着刀口上的血迹——耳侧拖拽的声音在锻冶所里响起的时候,龟甲带着意味不明的轻叹,轻轻地蒙住了她的双眼。


“他要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消失呢……这也是某种必然吗……?”

“抱歉……不是想让你伤心呢。但是……”


血肉烧焦的气味从火光里飘散开来,带着令人窒息的异香。荇菜记得那个青年紧紧地抱住自己,贴着她的耳际低声开口。


——你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吧。


——嗯……


——那么:‘刀剑对你来说……是什么。’


——‘工作,修行,信仰……还有,奇迹。’


咸涩的泪水模糊了周围的声音。锻冶所的火光在木炭燃烧的声音里升腾,炉中映出的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。


那个雪夜中,青年的低语与少女的哽咽低低地交叠在一处。一字一顿,如某种宣誓。


荇菜尚且记得付丧神的体温隔着衣衫,紧紧包裹着尚且幼小的自己。那似乎是一层无比坚硬、无法被攻破的甲胄。


——害怕的话也没关系。我啊,会在这里……

   

     

那一瞬的火焰膨胀开来,遮住了青年之后的声音。宫本荇菜听到的最后一句话,是来自姐姐的命令。


——她将即刻接任老刀匠的位置。而龟甲被编入了本丸的第一部队,连续出阵厚鏗山。


从那天起,她就要一个人锻刀了。

 

 

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 

【2】刀匠

   

   

于是,荇菜在锻冶所里开始了漫长的工作。

锻刀。修刀。柄卷。补刀鞘。

她补好了那件染了鲜血的刀工服,仔细清洗干净,用灵力烘干。


每一天,当她从熔炉前离开、披着白色的浴衣浸入锻冶所旁的温泉池中时,本丸里代表出阵归来的振铃声便会传入她的耳中。


之后,等她洗净身体、穿戴整齐地走进手入室时,她都会从需要维护的刀剑中……看到那振伤痕累累的刀。


修长的刀身沾染着难以涤净的污秽气息,刀体上显现着骇人的裂痕;刀柄上的佩刀绳因为鏖战而断裂污损,刀鞘上形如龟甲的漆画也已然剥落碎裂。


明明是那样好看的刀。明明是从历史的尘埃里留下的瑰宝。明明是经历了种种黑暗依旧保持着光辉的奇迹。


可是为什么……姐姐从来没有珍惜过他们呢。


她感到心很疼,可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剥离掉刀身上混杂的气息,配好修复用的灵液,将刀体浸入充盈着灵力的水槽中——为了不让双手的抖动再次伤到脆弱的刀体,她甚至不敢发出一声啜泣。


在那一个又一个寂静的深夜,少女体内的灵力顺着脖颈上颈环的控制无声运转,快速地流入修刀槽中。


“呼呼……你……哭了吗?这点伤……很快就会好的。”

“或者说……不是完全的状态的话,就不能接受下一个伤了呢。”


躺在她身边的那个青年总会睁开蓝灰色的眼睛,唇角一如既往地勾着玩味。他的笑容有些勉强,却依旧带着记忆中的温柔。

然后某一天,荇菜记得他有些费力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,抓住了自己的手。


“……这样下去可不行啊。”


她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手上的伤:无论是大漆过敏的疹痕还是被火星烧到的烫疮,都不是容易愈合的存在。


对此,无能为力的她只得轻轻地吹一吹那些新添的伤痕,露出微笑。


“没关系的……很快就会好了不是吗——而且龟甲君!新刀鞘我会很快做好的,能帮到大家的话就太好了呢。”


她遮掩掉手上的痕迹,快速转移掉话题。而龟甲则轻轻地笑了起来,蓝灰色的瞳眸里有微光一闪即逝。


“所以……我们的刀匠也在藏着什么吗。呼呼,真让人期待啊。”

 

 

 

那天龟甲没有追问什么,只是拉着她躺倒在手入室的地面上,等待本体刀从灵液中修复。


就像她还是研刀学徒时那样,樱色头发的付丧神带着温和的声调,语调轻快地向她讲起《古事迹》,或者过去时光中他亲自见证过的……某些见闻。


那是她的姐姐和师傅从来不会讲的故事。比如伊耶那岐与伊耶那美从海上建立了最初的国土;又比如……历史之中,那个被命名为“赤穗”的故事。

 

 

 

荇菜不记得那个故事自己听了多少,又记住了多少。她只知道那个故事里,义愤填膺的武士为了自家枉死的主公,连夜结成杀向了仇家的本阵。

一日一夜的血火连天后,他们终究大仇得报……随之集体被赐切腹。


——那个故事分明是悲伤而惨烈的,然而在龟甲说那个故事的时候,她却隐约听到了一种莫名的寂寞与向往。

想要被谁所爱,想要被谁所支配,想要为了某种必须珍视的存在而战——如果这样的感情能够得到认可,便必将用飞蛾扑火般的执着加以回报。


那时的付丧神并没有戴眼镜,本该穿戴整齐的出阵服因为治疗而脱在了一旁。在刀槽里的灵光映照下,青年的侧影显得孤独而清冷。


荇菜感觉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坠了下去,仿佛沉入冰冷而无光的水底——她几乎本能地抓住了青年的袖口,气息微乱,声音颤抖。


“龟甲君……在藏着什么呢。”


她艰涩地咬着唇瓣,凑近付丧神的瞳眸,“龟甲君说过,凡事都是要从了解开始的……那么将自己束缚得那么紧的龟甲君……准备好对谁交付信任了吗。”


有那么一个呼吸间,她忽然偏执地希望那个被期待着的“谁”会是自己——可颈上冰凉的枷锁时刻提醒着她,她不过是姐姐用以维持现状的工具。


是呵……她是……

宫本家的“废物”啊。


——然而下一刻,龟甲解开了衣襟、抓住她的手放在了颈下的绳结上:编绕成龟甲形状、代表着神明的注连绳中,萦绕着强大而纯粹的灵力。


似曾相识的契约力量就仿佛一道劈斩而来刀光。而那个付丧神贴近她的耳廓,低声地笑了起来。


“您真的……那么想知道?”

“哈……摸到了吗……我·的·秘·密。”

 


荇菜记得自己颤了一下。有某种滚烫而炽热的东西从心底破碎开来,带着无法被传达的痛楚。


夜晚的微光中,那些鲜艳的绳纹交错在付丧神的躯壳上,宛如一道道标注着禁忌的伤痕。


——想要表达某种热爱,却因为害怕分离而将之压抑起来。也因此,将所有那些挣扎的痕迹都隐藏在光鲜的外表下。即使那样恋慕着彼此,想要时刻黏在一起,却只能以揶揄而敷衍的态度,在安全的距离中……将对方推得远一些。

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……那么……我明白了……”

“但是……真的很好看啊!那样的东西……那样的……果然——”

 


——刀槽中传出一声示意功成的响动。弥合如初的刀身泛起熠熠神辉,照亮了青年略显错愕的神情。荇菜记得自己翻身坐了起来,直直地盯着青年蓝灰色的瞳眸。


“龟甲君……是奇迹啊。”

     

大颗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砸落在付丧神白色的衣襟上,晕开野菊般舒展的痕迹。荇菜慌忙擦掉了脸上的湿痕,有些无措地道歉。


“呼呼~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。小刀匠你……很有品位啊。”


付丧神笑了起来,蓝灰色的眼睛中似乎亮起了光芒。在荇菜的注视中,那个青年温柔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,一如既往地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

那时她低下头,将脸埋在付丧神身上的气息里。狭小的手入室中,她似乎摸着自己颈上的枷锁……许下了某个极其疯狂的愿望。

 

——即使是她那样的“废物”,也想要守护“奇迹”。


因此啊……


她才要成为最好的、配得上“奇迹”的刀匠。


哪怕背弃过去的自己……哪怕重蹈师傅的覆辙。


她知道付丧神不能违抗主命。但身为刀匠,她一定还有能做到的事情。


所以啊……


她一定会好好做养护。不会让他碎掉的。

 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

【3】审神者


 

身为一个审神者,宫本荇菜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接到时之政府的锻刀委托了。


或许因为她是能利用气息、在特定条件下锻出检非伪使的稀有刀匠,当某种针对检非违使的大型模拟训练开启的时候,时之政府便会专门发函,让她即刻去中央锻刀。


而更多的时候,时之政府给她下达通知的理由,则是“需要在虚拟的时空战场上模拟敌军”,或是“在某些历史改变的时候,保证某振刀的本体能够顺利锻出”。


她并不知道,如今能够穿梭于时空、辅助甚至替代那些历史上的大匠师锻出名刀的自己,到底能否算是配得上“奇迹”的刀匠。然而,她依旧会为了最初的信仰,一步接一步地走下去。


……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

那一天,她身上的“枷锁”在锻冶所里被检非违使斩断后,那被“姐姐”强行扭曲了的契约便顺势转到了她的身上——


身负契约的那一刻,那些积蓄着怨念的冷刃纷纷刺入了“姐姐”的身体;禁锢被打开,巨大的灵力冲击甚至在她身上产生了近似于醉氧的不适感。


昏厥过去前,她记得似乎是龟甲接住了她。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,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天守阁装饰精美的天花板。


某只黄白相间的小狐狸耷拉着耳朵趴在她身边,支支吾吾地告诉她:政府正在处理“姐姐”的罪行,而她被紧急征用,成为了这座本丸的继任者。


……然而这些或许不是最重要的。


就在那只狐狸离开后,荇菜看到龟甲贞宗穿着内番服坐在她身边——那个白菊一般清雅的青年勾起了唇角,露出了无比真实的、温柔而愉悦的神情。


“呼呼~辛苦了。这就是你藏着的东西吗。你果然很有才能呢。爆发了那样的力量……你也有让人臣服的气质了啊。”


“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,主人——”


“我是龟甲贞宗,传于德川将军家的刀。现在的名字,是因为雕刻有龟甲纹取的。”


“主人……现在开始,我就是货真价实只属于你的刀——想要被你所支配、想要为你所驱使,想要获得认可为你而战,直到碎裂前的最后一刻……”

 

 

——“不会让你碎掉的!”

荇菜坐了起来,有些着急地直视青年的瞳眸。然后她轻轻地低下了头,有些羞赧地小声补充。


“实在不行,我就去陪阵修刀……总之、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。”


“以及……龟甲君。从今往后,请多指教。”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

【END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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